战火纷飞留深情 官忠群 我跟随部队参加抗美援朝时,还是一个脆弱的小知识青年。是战争环境和我军光荣传统使我变得坚强起来,并赢得了革命友谊和爱情。 牵我跨过一道关 我入朝后第三天,夜行军跑步通过封锁线时,不慎扭伤右踝关节,坚持走了几十里。到达宿营地休息后,继续夜行军,我的脚肿得像包子,仍然坚持跛行十多天。战友们非常关心我,白天给我做热敷,晚上行军帮我背行装,牵着我走,不让掉队。 一天下午部队就要上前线了,张振民科长对我说,小官,今晚要过很多封锁线,怕你跟不上,你和王萃章两人走公路吧!我感激领导的关怀,热泪夺眶而了,。 晚上,王萃章战友,找来两根木棍,一根要我柱着,一根用来牵着我,在漆黑漫长无人行走的公路上,他像兄长一样给我巨大的胆量。他还用自己的经历鼓励我说:他从小是一个无父母关爱的孤儿,长大了被旧军队抓去当兵,受过不少苦,到解放军队伍以后,当一名卫生员,战斗中多次立功受奖,并成长为共产党员。此时,我感到牵着我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诚实、坚强、积蓄可亲的高尚的人,使我从内心稓起对他的崇敬和爱戴,感激他在无人行走的大路上保护我,鼓励我迈过人生艰难的一步。…… 五十四年后的一个早晨,电话传来了王萃章同志猝然病逝的噩耗。我悲痛欲绝,泪如泉涌,叹惜手足之情,刻骨铭心! 风雪夜行2千米 上甘岭战役中的一个下午,15军后勤医政科通知我师医政股马上去一人开会。邹学文股长通知我去。我是做卫生统计工作的,经常往返于两个单位不到2千米之间,很有信心在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。可是,“天有不测风云”,出发不久,突然北风呼啸,大雪纷飞。我身着棉衣、棉帽,脚蹬力士胶鞋,开始行动还轻松,逐渐大地白茫茫,无路可辩。我鼓足勇气,蹒跚跛行,不知走了多远。虽然寒风刺脸,却全身大汗淋漓。我忘记了自己是个不满18岁的女孩,忘了可能出现在面前的敌特。我心中唱着嘹亮的军歌,不知走了多少时间,突然前面出现一线灯光。我喜出望外,连滚带爬地赶到防空洞门口,听到室内电话在回答对方“还没有到”,我立即冲上前去高声地说:“到了”,马上电话回答对方“到了、到了,刚刚到了”。 缅怀战友廖先淑 廖先淑的爱称“小胖子”。她个子不高,圆圆的脸,大大的眼睛,浓眉秀发,身体健壮,和男同志一样行军,背着手术器械包,走路飞快,从不掉队。入朝第七天,她的胞弟先富在白天宿营地遭敌机空袭,不幸中弹牺牲。先淑和战友们十分悲痛,掩埋了烈士的遗体,晚上又随部队前进了。 五次战役和上甘岭战役中,大批伤员陆续送到师直属所,只要重伤员需要做手术,先淑都能配合手术医生圆满完成手术。术后,伤员、医生们都去休息了,她还要清洗擦拭手术器械,清洗敷料,日以继夜,从不叫苦叫累。 上甘岭战役后,部队转移到元山地区守海防。师后勤直属所驻在板登里。一天上午我亲眼看到几架敌机轮番轰炸地面目标,爆炸声后,传来噩耗:直属所被炸,三死四伤,损失惨重。阵亡中有我亲密的战友小胖子。她那天休息,躲在茅草屋里打毛衣,不幸一枚炸弹片削掉她关部后脑勺一半,立即死亡。我闻讯后急忙赶到现场,打开包扎遗体的白面,看见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,好像告诉我们,她不甘心死,要我们牢记血海深仇!我伤心地用手合上她的双眼,默默地对她说:亲爱的战友啊,祖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姐弟俩。 兄妹相会牛达山 抗日战争时期,我的大哥官忠林远离家乡读书、参军。解放后才与家人取得联系,知道我已参军入朝。 1953年冬天,解放军总政歌舞团赴朝来我师慰问演出。我大哥随团一来就打听我是否在这个部队。当赵凤朝参谋长得知后,就派人来叫我去见面。十多年未曾相见的亲兄妹,竟然在朝鲜战场上巧遇,真是无法形容地高兴。大哥离家时,我还是小姑娘,见面后他说我长高了,懂事了。他的战友闻讯赶来为我兄妹的巧相逢祝贺,并合影留念。 临别时,大哥送我一条咖啡色羊毛围巾,我非常喜欢,围在肚子上,暖在心窝里。 在战火中相爱 我和王发增同志共同在师卫生科医政股工作。入朝第三天夜行军,我不慎扭伤了踝关节,行动困难。他白天不睡觉,给我做针灸、热敷,夜晚照常行军。过封锁线时,他拉着我跑、怕我掉队。我二人在友谊和关怀中产生了爱的影子。他虽是老八路,但职务不允许我二人发展下去,上级有意把他调走了。我两人的心还是相连的,只要有机会就偷偷地约会。有一次他病了,我得知消息后立即去看他,这就更加深了我们的感情。 上甘岭战役结束后,他奉令调回国内学习,我二人无法及时交流思想,产生了隔阂。后来经过廖先淑、周洪蔚等战友的帮助,我收到他一封长达十多页的书信,解除了我的误会。当他学习期满回到部队时,我俩就结合了。 正是:硝烟坎坷连绵,爱情坚贞不变。相伴相知冷暖,共度幸福晚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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